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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五章(1/3)

    节目的录制和下班时间一起结束，几个悬浮球和直播球一起，被赶来的节目组工作人员暂时拎走。

    整个事务所已经没几个人了。傅行川关了灯，和还没有下班的几个人打了个招呼后，领着看起来还有些昏昏沉沉的路青崖下楼。

    家离事务所实在太近，开车反而麻烦。傅行川有意放慢步子，路青崖亦步亦趋紧紧跟在他身后大约半步的位置。

    写字楼的楼下是一个挺繁华的商场，但毕竟是周一，即使是下班时间，客流量也远远不及周末。

    二人一前一后混在人群中。傅行川回头，广告牌的灯五光十色，染的他如今分明是黑色的眼睛看着像那天琥珀似的透。路青崖神色淡淡，垂着眼睛，放空了样的机械地跟着走着。

    令人有些不安，无端产生一种他会凭空消失的错觉。

    傅行川将那一点对路青崖的疑惑藏下。

    虽然路青崖到目前为止对他一直表现的很坦诚，但傅行川心知肚明，这位看起来老实交代，事实上许多他真正想知道的倒是一点没透露——只留下不少蛛丝马迹，半遮半掩地帮着他猜测和纠正。

    不过没关系。他想。傅行川仿佛听到一个声音在心底低低说到：迟早有一天，我会全部知道的。

    ————

    凌晨两点。

    傅行川惊醒，怔了几秒后爬起来，靠在床头坐住。

    刚刚那场梦中有些让他很在意的东西，现在再仔细回想却只剩下一片像是被抹去了似的空白。

    他暂时没了睡意，盯着虚空中某一点发了好一会呆后，套上搁在床头折叠好的居家服，决定去厨房倒一杯水喝。

    直到端着杯子走出厨房，他才发现正对着厨房位置的阳台上有个经过相处也算熟悉的身影。是路青崖披着他带的那件大衣，侧着身站在阳台上，目光遥遥向远处风陵江望去。

    傅行川小心地将杯子搁在桌子上，脚步又轻又缓，轻轻移开阳台的推拉门。

    即使阳台是封闭的，相对于室内来说还是要冷一些。傅行川的居家服很薄，他走进阳台，不由轻轻打了个哆嗦。

    说来奇怪，路青崖有时迟钝的很，有时反应却超过常人般的敏锐。他像是被傅行川那点近似于无的脚步声引起注意，匆匆回过头，和傅行川对上视线。

    今晚的月亮很亮。

    傅行川视力不弱，清清楚楚看见现在路青崖的眼瞳似乎相较白天大了些，占了大半眼眶，瞳色又是之前那种剔透琥珀，映着点荧荧月光，眉目之间似乎带着股难言的妖异。

    他看到自己过来后惊了一下，眼睛瞪圆，张望过来。于是那一股妖异又消融无形。

    阳台还是有点凉，傅行川退了半步，靠在阳台门的门框上。他稍稍调整一下，换了个还算舒服的姿势，而后若无其事地问：“睡不着？”

    路青崖很快回到之前那种带点放松的状态。正如傅行川很难对路青崖提起警惕甚至在很多方面有所破例一样，路青崖同样对傅行川怀抱着一种近乎纵容的善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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