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4章 线语心声:在无声的结型里,听见千万人的呼喊(1/2)
织命桥的光尚未在星轨上散尽,林野指尖的织命针突然泛起奇异的波动。
那波动并非通过触觉传递,而是直接在脑海中响起细碎的“嗡鸣”——像无数根线在同时震颤,有的急促如呼救,有的沉稳如低语,有的欢快如歌谣,最终汇聚成片流动的声浪,顺着归宗纹往针尾涌去。
“是‘线语’。”阿银按住太阳穴,蓝线在她耳际轻轻颤动,“奶奶的手记里提过,当织命师的线与万界命线产生深度共鸣,就能听懂线的语言。
这些嗡鸣不是杂音,是线在替无法开口的人说话。”她指向星图上闪烁的红点,“每个红点都对应着一处‘线语密集区’,那里一定有什么事,需要我们去听。”
孩童抱着星禾结凑过来,小手掌贴上织命针,线语的声浪突然变得清晰。他歪着头听了半晌,突然指着最亮的红点说:“那里的线在哭!像被大雨淋湿的星雀,抖个不停!”
星船朝着红点驶去,越靠近,线语的悲鸣越清晰。
那是片被星雨冲刷的星域,无数断折的线挂在星尘上,有的还缠着未完成的结:有母亲给孩子织的护命结,线尾带着匆忙打结的慌乱;有猎手给同伴编的求救结,绳结打得异常松散,显然是在危急时刻仓促完成;最让人心惊的是串孩童的玩线,上面编着歪扭的星兽模样,线身却浸透着绝望的震颤。
“是‘泣星带’。
”林野调出星图档案,泛黄的纸页上记载着这里的灾难:百年前的星雨风暴摧毁了整片星域的织命塔,幸存的人们被困在断星上,无法传递消息,只能将求救信号编进结里,让线随着星尘飘向外界,“他们的声音被风暴撕碎,只有线还记得怎么呼喊。
他的织命针挑起那串孩童玩线,脑海中突然浮现出画面:几个孩子蜷缩在断星的岩洞里,用捡来的线头编结,最大的孩子说“线能飞,让它告诉外面的人我们还活着”,最小的孩子则把自己的乳牙缠在线尾,说“这样线就不会迷路了”。
画面的最后,星雨砸穿岩洞,孩子们把结紧紧按在胸口,线身记下了他们最后的体温。
“他们还活着!”林野的声音带着颤抖,焦线顺着玩线的轨迹延伸,在虚空中织出个巨大的“寻踪结”。
结型展开的瞬间,线语的悲鸣突然转向,朝着泣星带深处汇聚,“线在给我们引路!”
星船穿过破碎的星环,在颗半毁的星球上着陆。
这里的断壁残垣间,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结:断墙上的“平安结”早已褪色,却依然保持着饱满的形状;枯树上的“聚星结”缠着干枯的藤蔓,结心处嵌着块发亮的星晶;岩缝里的“传声结”最是特别,用星兽的筋腱编织,轻轻一碰,就能听见微弱的呼吸声。
“是‘线语传声术’!
”阿银的蓝线缠上传声结,线语突然化作清晰的人声,那是位母亲的低语:“宝宝别怕,妈妈的线会陪着你,等织命师来……”声音重复了无数遍,带着永不放弃的韧性,“她们把自己的声音织进了结里,让线替她们说话,替她们等待。
孩童跑向岩缝深处,星禾结的光突然亮起,照亮了块被结覆盖的巨石。这些结层层叠叠,新旧交织,最底层的结已经发黑,却依然牢牢地附着在石上,像层坚硬的壳。
“这里有好多结!”孩童伸手去摸,最上面的结突然散开,露出里面藏着的半块干粮,“他们把吃的藏在结里了!”
林野蹲下身,指尖抚过那些结。
最底层的结用的是粗糙的树皮纤维,显然是风暴刚过时编的;中间的结用上了兽筋线,应该是后来猎到星兽后补充的材料;最上层的结则缠着银蓝线——那是归雁星的线,说明曾有织命师来过,却没能找到所有人。
“他们在记录时间,用结的材料。”阿银的蓝线与这些结产生共鸣,线语突然变得欢快,像久旱逢甘霖的雀跃,“看,这结上的银蓝线还很新,说明最近有人来过!”
顺着线语的指引,他们在山坳里找到了幸存的人们。百余口人挤在天然形成的溶洞里,最引人注目的是位白发老妪,她的手指缠着厚厚的茧,正用最后一点线编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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