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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8章 暖阁夜话(1/2)
下定易储的决心后，朱棣反而变得异常冷静。他知道，废立国本乃惊天动地之事，牵一发而动全身，尤其是太子朱高炽并无明显失德，且在文官集团中声望颇高，必须谨慎谋划，等待合适的时机。
眼下最重要的，是进一步巩固与朱高晟的信任，并对他进行最后的“考察”与交心。
这一晚，月明星稀，朱棣并未在乾清宫批阅奏章，而是命人在较为僻静的养心殿暖阁备了一桌简单的酒菜，只传召朱高晟一人前来。
朱高晟接到口谕，心中微感诧异，但并未多想，即刻入宫。进入暖阁，只见父亲身着常服，坐在桌旁，烛光映照下，脸上带着一丝难得的温和与……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。
“儿臣叩见父皇。”朱高晟依礼参拜。
“起来吧，这里没有外人，不必拘礼。”朱棣指了指对面的座位，“坐，陪朕喝两杯。”
朱高晟谢恩坐下，心中疑惑更甚。父皇很少有这样单独与他饮酒闲谈的时候。
朱棣亲自给朱高晟斟了一杯酒，然后端起自己的酒杯，却没有立刻喝，而是望着跳动的烛火，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，缓缓开口道：“晟儿，朕有时候会想起以前的事情。
想起当年在北平，跟着你皇祖父（朱元璋）打仗的时候，那是真苦啊，脑袋别在裤腰带上，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醒来。”
朱高晟静静地听着，他知道父亲今晚必有深意。
“后来，朕受封燕王，镇守北疆，面对的是虎视眈眈的蒙古铁骑，一刻也不敢松懈。
”朱棣继续说道，语气中带着感慨，“再后来……奉天靖难，一路从北平打到金陵，多少生死关头，多少艰难抉择……如今回想起来，恍如隔世。”
他抿了一口酒，目光看向朱高晟：“朕这一生，不敢说有多大功业，但自问对得起太祖皇帝，对得起这大明江山。
朕亲征漠北，是要彻底消除边患；朕下西洋，是要扬我国威，通商海外；朕修撰《永乐大典》，是要汇集古今典籍，泽被后世……朕做这些，就是希望咱大明能国祚绵长，能远超汉唐，能成为真正的天朝上国！
他的声音逐渐激动起来，带着一种开创者的豪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：“可是，晟儿，打江山难，守江山、发展江山更难！
朕老了，总有那么一天……这千斤重担，需要有人接过去。这个人，不仅要能守住朕创下的基业，更要能看清未来的路，带领大明继续向前走！走得更好，更远！”
说到这里，朱棣的目光紧紧盯住朱高晟，仿佛要看到他灵魂深处：“你觉得，未来的大明，应该往哪里走？朕的这些设想，是对是错？”
朱高晟心中巨震！父亲这番话，几乎已经是在托付身后之事了！他深吸一口气，压下心中的波澜，神情变得无比郑重。他没有直接回答方向问题，而是先表达了自己的情感：
“父皇！”朱高晟的声音带着由衷的崇敬，“在儿臣心中，您便是千古一帝！您的功业，远超历代帝王！儿臣幼时，便常听人讲述父皇靖难之役的赫赫武功，心中无比向往！
及至年长，亲眼见到父皇治国理政，北驱鞑虏，南抚夷越，四海宾服，万国来朝，开创这前所未有的永乐盛世！儿臣每每思之，都深感自豪，能身为父皇之子，是儿臣最大的荣耀！”
他话语真挚，眼中甚至泛起了些许激动的光：“父皇所规划的一切，在儿臣看来，皆是高瞻远瞩，利在千秋！
无论是开拓海洋、稳固金融、还是革新武备，都是为了让大明更加富强，让百姓更加安乐，让华夏文明光耀世界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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