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4章 晋商蠹国(1/2)
晟王府书房内,灯火通明。朱高晟屏退左右,只留小柱子在一旁警戒,目光锐利地盯着那位浑身笼罩在黑色斗篷里的不速之客。
“你说你有关于海岛和建文皇帝的秘闻?”朱高晟声音平静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。
来人缓缓摘下兜帽,露出一张饱经风霜、眼神却异常精明的中年人的脸。他并未下跪,只是躬身行了一礼:“草民参见王爷。草民并非为建文皇帝而来,那只是不得已的敲门砖。
草民真正要禀报的,是关乎国计民生,甚至边防安危的大事——关于晋商!是于谦于大人让我来的”
“晋商?”朱高晟眉头一皱。晋商主要活动于北方,如何与他的海岛扯上关系?
“王爷明鉴!”中年人语气急促起来,“晋商之害,远超常人想象!他们岂止是在边塞走私?其触角早已深入江南!
草民原是山西一家票号的账房先生,因偶然发现东家与江南豪商、甚至朝中某位侍郎勾结,利用票号网络,将南方丝绸、茶叶、瓷器的利润,通过复杂手段转移至北方,更可怕的是,他们还将南方收购的粮食、生铁,伪装成普通货物,通过贿赂边军,大量走私至蒙古鞑靼、瓦剌各部!
“什么?!”朱高晟猛地站起身,脸色剧变。走私军需物资资敌,这是通敌叛国的大罪!
“不仅如此!”中年人继续道,“他们利用票号掌控银钱兑换,暗中操纵银贵钱贱或钱贵银贱,低买高卖,盘剥百姓和小商贩!更发放印子钱,利息高的吓人,不知多少人家破人亡!
其势力盘根错节,与各地官府、甚至京中大佬都有牵连,可谓手眼通天!草民因知晓内情太多,遭其追杀,不得已才逃至江南,听闻王爷正在整顿海事,打击豪强,故冒死前来告发!
王爷若不信,草民愿交出手中掌握的部分账目和书信证据!”
朱高晟的心脏怦怦直跳。他原以为对手只是东南沿海的豪商和其代理官员,没想到背后还牵扯出如此庞大的北方商业帝国和通敌嫌疑!这潭水,比他想像的还要深得多!
就在他消化这惊人消息时,书房门被轻轻敲响,小柱子快步走进,附耳低语了几句。朱高晟脸色再变——皇帝紧急召见!
乾清宫东暖阁,气氛比上次更加凝重。朱棣脸色阴沉得可怕,御案上放着几份刚刚送到的密报。
“你来了。”朱棣看到朱高晟,直接挥手让他免礼,将一份密报推到他面前,“看看这个。”
朱高晟拿起一看,内容与他刚才听到的惊人相似,都是关于晋商势力南侵、勾结朝臣、操纵金融、涉嫌资敌的指控!
密报更为详细,甚至点出了几位疑似与晋商过往甚密的朝中官员名字。
“还有这个,”朱棣又推过另一份密报,语气中带着压抑的怒火,“朕的‘隐鳞’探知,那帮人见明面上扳不倒你,准备来阴的了!
他们打算利用晋商等控制的票号钱庄,在你推行新币制(海事衙门可能需要发行专用票据或银元)或者需要大规模调动银两时,突然制造挤兑风波,煽动银荒,破坏你的信用!
甚至可能散布谣言,引发民间恐慌!这是要动摇国本!”
朱高晟倒吸一口凉气!金融战!这手段比单纯的弹劾和谣言狠毒百倍!一旦成功,不仅海事衙门寸步难行,整个大明的经济都可能陷入混乱!
“父皇……”朱高晟抬起头,看到朱棣那双深邃的眼眸中,除了愤怒,竟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和……疲惫。
那不是一个帝王对臣子的忧虑,而更像是一个父亲对即将面对狂风暴雨的儿子的担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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