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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3章 城市的霓虹(1/2)

    “妈妈快看！那个灯会转！好漂亮呀！

    ”朵朵整个人几乎要趴在国营饭店明亮的玻璃窗上，小手指着窗外街道上刚刚亮起的、缓慢旋转的霓虹灯招牌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里映满了五彩的光斑，兴奋得小脸通红。

    陈锋看着女儿这副没见过“世面”的可爱模样，心头又酸又软。前世，他亏欠这对母女太多，别说下馆子、看霓虹，连一顿安稳饭都成了奢望。

    他揽住身旁虽然换上了最好衣服却仍显得有些拘谨的林婉秋，感受着她身体的微微僵硬，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：“走，今天爸爸带你们尝尝这里最拿手的红烧肘子和松鼠桂鱼！

    ”他的目标明确：让妻女真正体验一次城市生活的美好，用实实在在的物质享受和精神愉悦，开阔她们的视野，让她们从心底相信，跟着他，未来真的有无限可能。

    “锋子，这里……很贵吧？”林婉秋看着饭店门口穿着挺括制服、表情严肃的门童，以及里面光可鉴人的水磨石地面和铺着雪白桌布的餐桌，脚步有些迟疑。

    这种地方，她以前路过都只敢远远看一眼。

    “赚钱不就是用来花的？今天咱们只挑喜欢的点，不管价钱。”陈锋用力握了握她的手，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，率先抱着朵朵走了进去。

    穿着白色工作服、态度略显倨傲的服务员递过菜单，林婉秋看着上面手写的菜名和后面令人咋舌的价格，手指都有些发颤。

    陈锋却无比从容，熟练地点了几个硬菜，还要了一瓶橙色的汽水给朵朵。

    当色泽红亮、软烂脱骨的红烧肘子，和造型别致、酸甜可口的松鼠桂鱼端上桌时，朵朵发出了“哇”的惊叹。

    陈锋细心地给女儿夹菜，教她怎么用小小的勺子挖冰淇淋——那是装在透明高脚玻璃杯里的、奶白色的一团，顶上还点缀着一颗红樱桃。

    朵朵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，冰凉甜腻的口感让她幸福地眯起了眼睛：“爸爸，这就是冰淇淋吗？像雪一样，可是是甜的！”

    林婉秋起初还放不开，小口吃着，但在陈锋不断给她夹菜，并轻声介绍每道菜的特色后，她也渐渐放松下来，品尝着以往只在别人谈论中听说过的美味。

    看着丈夫体贴，女儿欢快，周围是明亮宽敞的环境和隐约的杯盘交错声，她恍惚觉得，自己好像也成了这城市画卷中的一部分，而不再仅仅是那个在昏暗筒子楼里操劳的、灰头土脸的女人。

    吃完饭，陈锋又带着她们去了不远处的工人文化宫电影院。买票，进场。黑暗中，一束光打在巨大的幕布上，画面开始流动，声音从四周传来。

    朵朵看得目不转睛，连手里的瓜子都忘了嗑。林婉秋则被一部反映知青返城奋斗的片子深深吸引，当看到女主角历经坎坷终于获得成功时，她竟不由自主地流下了眼泪。

    陈锋察觉到她的动静，在黑暗中默默递过去一方干净的手帕。林婉秋接过，慌忙擦拭，心里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共鸣。电影里的奋斗和希望，似乎也照亮了她自己晦暗过的心房。

    从电影院出来，夜色已浓，但城市的灯火却比之前更加璀璨。朵朵玩累了，趴在陈锋肩头睡着了，小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个冰淇淋杯里的红樱桃。

    林婉秋走在陈锋身边，看着街道两旁陆续亮起的灯火，商店橱窗里陈列的时新商品，以及行色匆匆却衣着光鲜的路人，心中第一次对“城市生活”有了如此具体而鲜活的感受。

    “今天……真好。”她轻声说，语气里带着一丝如梦初醒的怅惘，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打开新世界大门的欣喜和向往。

    陈锋侧头看她，霓虹灯光在她清秀的侧脸上流转，他认真地说：“以后会更好。

    我们会住进更大的房子，天天都能看到这样的霓虹灯，朵朵可以去最好的学校，你可以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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